最近天冷又逢疫情严控,呼吸科门诊爆满,有很多十几岁的学生因咳嗽来门诊就诊,询问病史均有吸电子烟的经历,追问其原因,大多...
最近天冷又逢疫情严控，呼吸科门诊爆满，有很多十几岁的学生因咳嗽来门诊就诊，询问病史均有吸电子烟的经历，追问其原因，大多认为电子烟「很酷」、「健康」、「干净」。那电子烟是不是真如商家及网络宣传的那样健康吗？其实并不是。说来惭愧，大名鼎鼎的电子烟竟然是我们国人 2003 年发明的（有种卖鸦片到国外的感觉）。是一种能够蒸发含尼古丁和其他物质混合溶液的装置 [1]，由电池、雾化器和控制单元等构成，雾化器中烟液受热后可产生气溶胶，从而使吸入者产生吸卷烟般快感 [2]。电子烟的烟液中含有乙醛、甲醛、亚硝胺等致癌物和使人成瘾的尼古丁，可对全身各个器官造成伤害 [3-4]；烟液产生的气溶胶较传统卷烟更容易被肺部吸收，其中含有的维生素 E 醋酸酯、甲醛、甘油醚、丙二醇等可使人出现气喘、咳嗽，气道组织损伤可导致炎症甚至癌变；热线圈加热后可导致砷、铬、镍、铜等重金属中毒引起神经、消化、呼吸和循环等系统的损伤；调味剂加热后可产生苯甲醛、双乙酰及对人体有害的自由基；芯吸材料含有二氧化硅吸入肺部可导致矽肺。这里介绍一个概念：电子烟或蒸汽相关肺损伤 (electronic cigarette or vaping product use‐associated lung injury，EVALI)，为在症状出现前 90 d 内使用电子烟设备和相关产品，且在影像学上表现为肺部浸润的疾病，包括：外源性类脂性肺炎、机化性肺炎、急性嗜酸粒细胞性肺炎、弥漫性肺泡损伤等 [5]。
诊断标准：（1）临床症状：如咳嗽、咳痰、呼吸困难及发热和消化道症状等；（2）超过 90 天的吸电子烟史；（3）实验室检查：血常规白细胞、转氨酶、血沉、C 反应蛋白升高；（4）特征性影像学改变；（5）排除感染、肿瘤、心脏病、风湿性疾病等其他病因；（6）支气管镜检查及肺活检病理学符合相关诊断 [15-16]。
下面我们先来看一例国内为数不多报道的电子烟所致的肺损伤病例：患者男，67 岁，因「胸闷喘憋 1 月余」入院。吸烟 40 年，2 年前改吸电子烟。肺部 CT 示：双肺弥漫性磨玻璃影、实变影及纤维索条影（图 1），血气氧分压低至 51.2 mmHg， 抗感染治疗 2 周后病情加剧，予支气管镜检查，支气管肺泡灌洗液检测提示维生素 E 醋酸酯阳性，确诊为 EVALI，改用甲强龙治疗后好转 [6]。吸烟有害健康已经是老生常谈了，而电子烟作为新生事物值得我们更多关注。2020 年中华医学会呼吸病学年会报道了电子烟相关性肺损伤 (EVALI) 各种影像学表现，常见表现为双肺磨玻璃结节（GGO），肺底部明显，胸膜下多不受累 [7]。下面我们一起来学习。1. 患者男，27 岁，发热呼吸困难 5 天。TBLB 特征性巨噬细胞空泡改变，诊断为「EVALI，脂质性肺炎（ELP）」[8]（图 2）。2. 患者女，35 岁，肺部 CT 表现为 GGO 及实变，小叶间隔增厚，胸膜下未累及。2 周后实变明显伴气胸。诊断为「EVALI，弥漫性肺泡损害（DAD）」，5 天后死亡 [9]（图 3）。3. 男，18 岁，肺部 CT 表现为：双侧中下肺实变及 GGO，小叶间隔增厚铺路石征，胸膜下未累及，右下方的胸片为患者激素治疗 3 天后表现，诊断为：「EVALI，机化性肺炎（OP）[9]」（图 4）。4. 患者女，21 岁，肺部 CT 表现为：双肺弥漫性 GGO 及实变伴胸腔积液，胸膜下病变少见。入院后次日 ECMO 治疗，经支气管镜支气管肺泡灌洗液（BALF）检查，确诊为：「EVALI，急性嗜酸粒细胞性肺炎（AEP）」，激素治疗 3 天后好转 [9]（图 5）。
以上病例我们可以大致总结出 EVALI 治疗要点：首先当然要戒烟，其次给予糖皮质激素（剂量及疗程尚不明确）、吸氧等对症支持治疗，对于重症患者需气管插管、呼吸机辅助通气甚至体外膜肺氧合（ECMO）治疗。电子烟除了对于肺部直接损伤外，对于全身其他系统的危害也不容小觑。美国心脏协会 2014 年就对电子烟提出声明：长期电子烟吸入可导致心率加快、血压升高、高脂血症、胰岛素抵抗，胎儿畸形等 [17]；吸电子烟者牙龈炎发病率较吸传统卷烟者更高（20 名吸烟者小样本研究）[18]。因缺乏相应部门的管理，有个别厂商违规加入四氢大麻酚（THC）或大麻素（CBD）使青少年出现成瘾及停吸后的戒断症状 [19]；电子烟电池发生爆炸事件的问题也不容忽视，从 2009 ~ 2016 年，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共接到 134 起相关报道 [10]。电子烟除了对自身的危害外，和传统卷烟一样会产生环境烟草烟雾（ETS）导致非吸烟者吸入「二手烟」，特别是对于儿童的生长发育产生影响 [21]。因此我们呼吁社会相关部门对于电子烟尽早推出法律法规加强管理，把电子烟纳入烟草管理范围，提高群众对其危害性的认识。本文作者：乐清市第三人民医院 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 副主任医师 陈侠1. 曾鼎宸, 鲁黎明，等. 电子烟的安全性浅析 [J]. 中华结核和呼吸杂志,2019,42(5):393-396.2. 崔紫阳, 肖丹，等. 电子烟对人体健康的影响研究进展 [J]. 中华健康管理学杂志,2020,14(6):596-598.3. Lydia Winnicka, Mangalore Amith Shenoy, EVALI and the Pulmonary Toxicity of Electronic Cigarettes: A
Review [J].Society of General Internal Medicine，2020.4. Shawn J. Rice, Victoria Hyland, Madhusmita Behera, Suresh S.Ramalingam, Paul Bunn,Chandra P.Belani .Guidance on the clinical management of E-cigarette or Vaping Associated Lung Injury
(EVALI) [M].Journal of Thoracic Oncology,2020,8.5. 梁振宇，王凤燕，等.2020 版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全球创议新引用文献与更新亮点解读 [J]. 中华结核和呼吸杂志,2020,43(4):350-355.6. 王艳, 柯会星，等. 电子烟相关肺损伤一例并文献复习 [J]. 中华结核和呼吸杂志,2021,44(5):481-485.7. 陈延斌. 电子烟相关性肺损伤 (EVALI) 的影像学表现 [R]. 第二十一次全国呼吸病学学术会议. 深圳：中华医学会，2020.8. Proc(BAy1 Univ Med Cent).2019 Dec 23;33(2):227-228.PMID:32313466.9. Radiology.2020 Mar;294(3):491-505.PMID:31990264.10. AJR Am J Roentgenol.2020 Apr 30:1-9.PMID:32352308.11. Emerg Radiol.2020 Feb;27(1):103-106.PMID:31820270.12. Mo Med.2019;116(6):492-496.PMID:31911735.13. J Med Case Rep.2019;13(1):283.PMID:31495337.14. CMAJ.2019 Dec 2;191(48):E1321-E1331.PMID:31753841.15. J Gen Intern Med.2020 Jul；35（7）：2310-2135.PMID：32246394.16. Radiology.2020 May;295(2):430-438.PMID：32125258.17. American Heart Association (AHA). Electronic Cigarettes
A Policy Statement From the American Heart Association[EB/OL]（2014-07-28）[2022-01-01].http://my.am
ericanheart.org/statements.18. Wadia R, Booth V, Yap HF, et al. A pilot study of the
gingival response when smokers switch from smoking to vaping[J]. Br Dent J, 2016, 221(11): 722-726.19. 何层层，陶睿，等. 新型「上头」电子烟成瘾的戒断症状、临床特点和治疗建议 [J]. 中国药物滥用防治杂志,2021,27(4):462-464.20. 云无心. 电子烟真的安全无害吗？[J]. 健康博览,2017,26(2):62-62.21. 周剑平. 电子烟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 [J]. 大众健康 ,2020,01(415):106-107.
本文转载自公众号：呼吸时间
